《细胞》:科研成果的开放和传播
从事科学研究、或者对科研界比较熟悉的读者一定听说过“国际学术三大刊“的名号:CELL《细胞》、Science《科学》和 Nature《自然》。学术界普遍认为,这三本期刊以及他们背后的出版方代表了科研出版的最高水平,但是大家对他们的声望恐怕更多的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细胞》诞生于1974年,是励讯集团旗下科学和医学健康信息分析提供商爱思唯尔(Elsevier)的学术刊物。它也是“三大刊”中最年轻的。然而用中国传统人生哲学来看,45周岁的《细胞》已经处在从“不惑”到“知天命”的发展阶段,日趋成熟。
今天,小编就请大家走进细胞出版社,走到学术编辑中间,听他们讲述一流论文从投稿到发表要经过多少考验,同行评议和审稿是怎么进行的,学术出版的价值何在,以及在互联网时代,如何推动科研成果的开放和传播。
在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牵头成立实验室两年后的今天,Jay Rajagopal拿出一本《细胞—干细胞》,这本期刊收录了他的团队发表的第一篇论文。
这篇文章表明,从囊性纤维化患者中制备肺干细胞是可能的。研究人员们想用这些干细胞来测试能应对这种基因疾病的药物,这种疾病目前还没有治愈的方法。
对于当时年轻的发育生物学家Rajagopal来说,这篇发表在细胞出版社(Cell Press)旗下的研究和评论性期刊《细胞—干细胞》上的论文带来了他所期盼的一切机会:从演讲邀请到获得研究资助。他说:“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这样的组织获得资助,是科研生涯成功的一个证明。” “这真的很重要。”
Rajagopal说,甚至出版的流程本身也有帮助。从编辑团队的提交审查、该领域科学家的同行评议,到修订和最终编辑,这一过程是高度协作的:作者和编辑共同推进科学进步。
他说:“多亏了编辑和审稿人,这篇论文比最初提交时要充实的多。” “而且如果评审令论文更好了,那么大家都受益了。”
用办公室的冰箱贴拼出“移液管很强大”(pipettes are powerful)这样的短语并不常见。但总部设在马萨诸塞州剑桥的细胞出版社的确与大多数出版社不同。
首先,每位编辑都是科学家。“我们的编辑都是博士出身,大多数人都接受过博士后培训,所以我们更多地是以科学家的身份来担任编辑一角色的,”约翰·范(John Pham)说。他于2018年成为《细胞》的主编,这是该杂志45年历史上的第四任主编。
他说:“科学编辑的主要工作是出版一本人们会想读的期刊杂志,研究人员也会为与之发生的联系而感到自豪。” “这其中涉及到很多工作。赢得信任,建立关系,了解我们所覆盖的领域,以及提供出色的同行评审和作者服务,每个环节显然都很重要。”
2012年的情况就是如此,当时《细胞》发表了两篇文章,描述了参与相分离的分子的特性,相分离是一种细胞内的成分在没有膜的帮助下彼此分离的过程,就像油与水分离一样。这是一种没有出现在主流期刊上的科学研究,而发表此类论文是有风险的。这是一个非常新的现象,人们对报告中的发现是否与发生在细胞内部的过程相关存在疑问,因为这些发现来自于类似于试管环境下的实验。
编辑团队和几位审稿人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是劳拉·斯泽扎克(Lara Szewczak ),一位《细胞》的高级编辑,挺身而出为文章辩护,并通过同行评议对这些论文进行了审查。她说:“相分离的潜力是巨大的,相分离的蛋白质与神经退行性疾病如ALS(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和阿尔茨海默氏症(俗称老年痴呆症——小编注)之间存在联系。” “对于编辑来说,在发表具有投机风险的论文和愿意为研究的潜力承担一定风险之间,可以有一个平衡。”
“这次论文发表开启了整个领域,”范说。“我们的一位编辑看到了这个研究想法中的潜力,发表了这篇作品,期刊随之开始看到围绕着此课题展开了讨论–事实上本刊成为了学术讨论的摇篮。”
鉴于《细胞》相对年轻,这种学术影响力是相当可观的。《细胞》的同行期刊《科学》和《自然》诞生于19世纪,而《细胞》则诞生于1974年。当时本杰明·勒温创办了《细胞》杂志,作为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的一部分。1986年,他购买了这个名称,并成立了独立的细胞出版社。1999年,《细胞》被爱思唯尔(Elsevier)收购——爱思唯尔专门从事科学和医学健康领域的信息分析业务,也是励讯集团的一部分。
快进到今天,细胞出版社目前拥有近50种出版物,还有更多的期刊正在筹备中。 对于《细胞》和爱思唯尔旗下另一领先的公共健康医学期刊《柳叶刀》的董事总经理安妮•基特森(Anne Kitson)来说,期刊出版关乎创建平台,并让研究人员在如何分享他们的工作上拥有选择权。 她说:“我们非常重视我们的使命,就是支持科学家展示他们的研究成果。而科学家需要展示成果的平台。”
首先,《细胞》已经开始涉足物理科学领域,从创办三种新的期刊开始。2016年创办的Chem专注于化学及其子学科,2017年创办的Joule强调能源和物质,2019年夏天创办的Matter则是细胞出版社的第一本材料科学期刊,预计还会有更多的后续动作。
规划中的其他新刊将聚焦环境变化和可持续性、以医学为导向的研究和数据科学。这也顺应了跨学科研究的世界趋势。Joule期刊主编菲利普•厄尔斯(Philip Earis)说:“细胞出版社为思考更广大的问题和打通科学门类提供了绝佳的环境。”
另一个重要的转变是“西学东渐”。中国正迅速成为世界研究领域的一支力量。得益于政府对科学的慷慨资助,这一古老的东方国度正在建设世界级的研究设施,以吸引国际科学家和那些从世界一流机构获得高等学位的归国人才。
“三年半前,我们在中国连一名全职员工都没有,”细胞出版社的总编辑、《免疫学》的主编彼得·李(Peter Lee)说。“而现在,我们在中国的团队正在不断壮大。”
以服务全球科学界为使命,细胞出版社正在积极开拓传播研究成果的渠道,同时保持《细胞》作为一流期刊的高品质,不辜负作者和读者对品牌一直以来抱有的高期望值。
除了全球影响力之外,需要我们去影响的还有很多。细胞出版社还积极参与解决对科学界很重要的问题。“2016年,我们推出了STAR模式,它就像一个配方,描述了能够复制实验的成分和过程,”细胞出版社的编辑副总裁黛博拉·斯威特(Deborah Sweet)说。她解释道:“STAR旨在改善对研究方法的沟通,我们一直听闻这是基于已发表论文复制试验和进一步研究的主要障碍之一。”
一个星期二下午。
九位《细胞》编辑正围坐在一张会议桌旁。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一张卡片,一面是绿色的,另一面是红色的。他们逐一讨论同行评议返回的文章。对于每篇论文,责任编辑都会对论文本身和审稿人的反馈进行分享和反思。然后小组决定该论文是否已经达到发表标准,是否需要进一步修改,或者是否并不适合他们的期刊。
这些讨论是深思熟虑的,也经常是“火花四溅”的,特别是当参与同行评议的专家反馈的角度和建议出现分歧时。
此时就需要编辑们介入,如果有人将卡片从绿色翻成红色,表示他们有问题或评论:“我不清楚这个实验到底能增加什么,”一位编辑说。 “关于这一点,最支持的评审专家说了什么?” 另一个问道。 “我喜欢这篇论文的工程学部分,这可能会引起广泛的兴趣,”另一个补充道。
几分钟后,责任编辑环顾房间,请大家表决。会场上竖起九个大拇指,宣告论文将被发表。
每年投递给细胞出版社的数千篇论文中,只有一小部分能够得到发表。有的未经审查就被驳回;另一些则是经过同行评议后被否决的。但苛刻的筛选过程确保了细胞出版社的期刊只刊登最能激发兴趣和具有开创性的科学发现。
坐在办公桌前就能收到一篇完美的论文是很罕见的。为了将最好的研究成果公之于众,细胞出版社的编辑们积极地四处寻觅素材,提供建议,这意味着离开办公室。事实上,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参观实验室和参加学术会议,联系研究人员,与研究生,年轻的研究人员和诺贝尔奖获得者进行交谈。每一次交流都是一个了解科学进展的机会,也是了解科研课题的机会。
这正是约翰·范的热情所在。他说:“我工作中最棒的部分就是与人交流。和那些对自己的研究充满激情的人在一起交谈会让你充满活力。”
细胞出版社以关注作者和他们的出版体验而闻名,包括从投稿伊始到最终发表的全流程。
每位员工都在发挥自己的作用,从在审稿过程中给予支持的编辑运营团队,到帮助已出版论文获得更广泛认可的新闻办公室和营销团队。
编辑与科学家紧密合作,根据审稿人和编辑自己的建议和评论,帮助他们改进论文。面临的挑战通常是采纳审稿人的建议,同时又不要求作者进行过于繁琐的修改,或进行完全不需要的、可能昂贵或耗时的额外实验。
“你希望他们带着积极的体验离开,”范说。“所以,我们需要花尽可能多的时间,面临再大的困难也在所不惜,确保科学家得到他们应得的服务。”
一旦一位编辑接受了一篇论文发表,细胞出版社的另一团队迅速投入行动。作者提交时和审稿人看到的手稿只是最终发表文章的原始版本。出版运营团队确保手稿的最终呈现达到极高的出版标准,并为其增色,以便在当今的在线信息世界提升传播效果。
“细胞出版社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希望与我们通力合作,为作者和读者提供良好的体验,助力他们进行积极的、有影响力的研究,”范说。“这就是我们如何让科学变得更好的方法。”
如何让更多人分享科学进步带来的成果,同时保持期刊的财务可持续性,一直是全世界期刊出版方探索的课题,细胞出版社也不例外。
由于秉持论文刊发的最高标准,《细胞》对递交论文的筛选和评议流程更加严格——这也意味着更大的人力、科技与资金投入。某种意义上说,全球领先期刊所担负的诚信责任更大,经济负担也更重。
那么,细胞出版社在增进科学研究成果的传播方面进行了哪些尝试?
黛博拉·斯威特(Deborah Sweet)还记得细胞出版社步履从容的旧时光。那时,作者提交的论文都是纸质版本的,并通过传真发送给(参加同行评议的)审稿人。
她笑着回忆说:“当我们将审后的稿件影印并传真给作者时,我们不得不将同行评议折叠起来,以确保没有暴露审稿人的传真号码。”
但如果说科技已经改变了出版流程,这并不是唯一需要细胞出版社做出回应的重大转变。
“现在有很多声音,讨论什么才是组织科学出版的最佳方式,”斯威特说,“在细胞出版社,我们总是在思考如何才能尽可能有效地做出贡献。”
以服务全球科学界为使命,细胞出版社正在尽力拓展传播研究的渠道。她补充道: “我们希望能够为作者和读者提供他们想要或需要的东西。”
传统上,细胞出版社依靠订阅和部分广告收入的支持,但在增加获取研究成果的方式方面,他们一直走在学术界的前沿——有时还免费开放。
例如,细胞出版社于2004年推出的“开放档案”(Open Archive)允许任何人免费阅读发表12个月或12个月以上的文章。在《细胞报告》、《iScience》和《当代生物学》等完全开放获取或混合开放获取模式的期刊上,作者支付论文处理费,读者免费获取研究成果。对于发展中国家,细胞出版社通过与大学和发展机构的伙伴关系,提供免费和低成本的获取途径。
但是在学术出版的世界里,有一些棘手的权衡。尽管细胞出版社希望让研究尽可能对每个人开放,但要继续发表研究成果,还必须确保期刊的财务可持续性。
除了与平台运营和内容存储相关的成本之外,前沿科学成果的严苛出版过程还需要大量的投资。“我们非常挑剔,”安妮·基特森(Anne Kitson)说。“而这一筛选过程既耗时又费钱。”
对于从事科学出版的人来说,还有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公众对专家甚至科学本身的信任受到了侵蚀。重建这种信任是细胞出版社编辑们特别关切的话题。“这真的很重要,”斯威特说。“作为出版商,我们有责任尝试做点什么。”
由于科研期刊的受众主要来自学术界,增强传播效果没有捷径可循。然而,细胞出版社正在进行创新以扩大其影响力。从把编辑、演讲者和科学家聚集在一起的细胞学术讨论会(Cell Symposia),到博客帖子、播客,甚至漫画和填色书,出版商一直在寻找交流和促进研究的新方式。
斯威特看到了使科学更加个人化的潜力,看到了将研究与人们的生活联系起来的潜力,这样大众就会感到,代表他们取得的科学进步与他们自身利害攸关。她说: “科学家研究的动力就是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所以,我们要把科学带到人们可以看到的地方。”
前瞻20年,细胞出版社毫无疑问将再次发生变化,但其核心价值观将始终如一。“我们总是希望在科学和科学出版领域有所作为,”斯威特说,“工具和方法可能会改变,但出版的初心永远是科学突破所激发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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