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有使命感的工作：了解爱思唯尔
*作者：Laura Peek
2020年夏，在英国因新冠疫情封锁70天之后，我和爱思唯尔首席信息官丹·奥利（Dan Olley）通过远程办公软件讨论爱思唯尔技术中心的未来。当此时，世界局势晦暗不明，人们焦虑地在手机上刷着新闻，希望为这一年按下重启键。
Dan Olley
爱思唯尔首席信息官
奇怪的是，尽管正在经历这些困难，爱思唯尔的员工满意度反而达到了历史最高纪录。奥利通过屏幕分享向我展示了爱思唯尔在OfficeVibe（职场社区管理平台）上的员工净推荐值曲线图：这一数值反映了员工的忠诚度、对雇主的自豪感，以及他们有多大的意愿推荐他人来爱思唯尔工作。
通过屏幕我们看到，爱思唯尔的员工净推荐值曲线在2019年呈平稳状态，2020年初随着新冠疫情爆发出现下跌，现在则是以近乎垂直的状态急速增长。“我们可以看到整体趋势呈现V字形增长。自从新冠疫情以来，涉及到员工满意度的各项指标都在提升，我们想了解是什么原因。”奥利说。
这位爱思唯尔的首席技术官考虑的是如何保持这种增长势头：“这是一个艰难的时期，全世界的人都处在一个巨大的社会实验里，探索如何在新形势下工作和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如何才能让员工满意度得到持续提升呢？”
爱思唯尔技术中心
爱思唯尔是励讯集团旗下科技和医疗信息分析服务提供商。它在阿姆斯特丹、伦敦和费城设立的技术中心酷似硅谷的大学校园。伦敦技术中心有乒乓球桌、瑜伽室，餐厅挂着一块马戏团风格的灯光牌匾，上面写着“吃！喝！码字！”技术中心整体的设计理念是鼓励协作和创新，激发颠覆性的创业思维。
爱思唯尔的2,500名技术人员分成不同的“小队”，也就是 9人左右的自治小组。（根据亚马逊的“两个披萨原则”，团队的人数不应该超过两个披萨能喂饱的人数。）
技术中心另一个设计目的是为了帮助公司的其他业务适应人工智能带来的巨大改变。但是目前，这些业务的前景都不甚明朗。奥利认为，目前可能不是探讨技术中心的最佳时机。“它们可能与我们最初的构想有所不同，一切都要重新考虑。”他说。不过他看上去并没有为前景所困扰：对一个数字化转型领导者来说，没有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
从伽利略到人工智能
从传统印刷出版商到数字化解决方案服务商，爱思唯尔一直以开放的态度拥抱变革。《金融时报》称之为“互联网也无法击败的公司”。爱思唯尔有悠久的历史。1580年，荷兰书商Louis Elzevier创立了名为House of Elzevir的家族出版社。它顶住来自梵蒂冈的压力出版了伽利略的《两门新科学》，其中关于日心说的论证改变了人类对宇宙的认知。“就像出版伽利略的著作一样，爱思唯尔一直坚持去权威化，”奥利说。他曾经学习过天体物理学，现在仍然是天文爱好者。“我们获取知识，让公众了解真相。在如今这个不是所有信息都经得起事实检验的时代，我们更加坚持这一点。”
爱思唯尔数据科学家哈丽特·蒙西（Harriet Muncey）在居家工作期间制作的手工制品
Elzevier出版社于1712年停业，但它所出版的带有精美刻字的袖珍书籍为它收获了一大批追随者。在1880年，荷兰出版商Jacobus Robbers采用了Elzevier的品牌名称（微调了其中一个字母）和印刷图标：一位学者站在藤曼环绕的榆树下。据说，这一标志象征着出版商和学者的的共生关系，上面镌刻的铭文Non Solus出自拉丁文，意为 “吾道不孤”——正是这个词指引着爱思唯尔出版遭受纳粹迫害的犹太裔德国科学家的著作。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爱思唯尔以惊人的速度发展。1971年，它成为世界上首个创建期刊文章数据库的出版商；1979年，爱思唯尔推出ADONIS（通过网络信息系统发送文章），旨在探求以电子形式向科学家发送文章的方法，这也为1997年ScienceDirect上线奠定了基础。ScienceDirect是世界上第一家电子科学数据文献在线图书馆，现在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科技和医学研究同行评议学术文献平台，收录超过1700万篇文献内容，月活数同样达到1700万。2004年，文献摘要和引文数据库Scopus上线；2009年，科研评估解决方案SciVal问世；2013年，爱思唯尔收购被称为“科学家社交圈”的Mendeley。
数据科学家哈丽特·蒙西，疫情期间主要使用Zoom办公，空闲时间还学会了做手工
爱思唯尔的构想是：将所有的产品整合在一个生态系统内，即打造一个“科学界的App Store”。数据科学家哈丽特·蒙西(Harriet Muncey)说：“这是一种使命感。大家愿意付出最大的努力去适应周围环境的变化。公司已经完成了从传统印刷到数字印刷的转型，而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们正在经历第二次变革：向数据科学和机器学习过渡。”
今天，爱思唯尔旗下有包括《柳叶刀》和《细胞》在内的超过2,500种数字期刊， 39,000种电子图书，以及许多标志性参考著作，如《格氏解剖学》。去年，爱思唯尔共出版了超过496,000 篇文章——比10年前增加了60%——共有10亿篇文章被科研学者阅读。通过深度学习，爱思唯尔帮助客户从体量巨大的数据中筛选有用信息并获取有效洞察。
爱思唯尔旗下部分期刊
在爱思唯尔支持科学和医疗研究的进程中，人工智能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助力。人工智能意指让机器模拟人类的认知行为，在过去五年里已经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其主要驱动力就是机器学习。机器学习，尤其是深度学习，是受到人类大脑神经网络的启发，可以通过创建使用数字训练而非传统编程的软件，改变我们已经熟知的计算模式。
例如，我们要如何训练机器去识别猫和狗？方法就是向它分别展示猫和狗的图像，并告诉算法每张图片分别对应哪种动物。当算法“看到”照片时，它会自动提取两种动物的不同特征，直到它能根据这些特征对以前没见过的照片做出识别。至于它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答案有时会是个“未解之谜”，因为算法背后的数学运算（即反向传播算法）会对复杂的数据模型进行成千上万的细微调整，以创造出机器认为对识别过程有用的能力。
“这是一种范式转移”，奥利说。“机器学习让机器有能力以人类的方式去处理非结构化的数据、图片、文档、视频甚至是气味，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像电子表格中常见的那种结构化数据。在医疗和研究领域，我们经常需要处理非结构化数据，所以这种技术进步对于我们创建下一代服务、更好的支持用户至关重要。它创造了无限可能。”
研究技术人员克里斯·布拉奇福德(Chris Blatchford)正在为机器学习构建伦理道德框架，确保爱思唯尔的技术应用安全合规。深度学习使公司能够让它的大量非结构化数据（如图表、表格、照片等等）实现可搜索功能，并将之应用在商业领域。ScienceDirect通过深度学习技术了解客户，以便为他们提供相关建议。这种个性化应用可能会成为未来一切的发展趋势，从内容推送到医疗诊断，但它有时需要客户用一部分隐私做交换。
深度学习还可以减少意外发现（青霉素和起搏器的发现都来自于实验中的偶然事件）。布拉奇福德说：“我们拥有的关于实体和个人的数据越多，就越能更好地管理您的个人信息流，您能获取的有效信息就越多——这是一种谈判。幸运的话，我们还能提供意外发现的洞察。”
他的目标是创造出不受种族和性别偏见影响、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产品，并且这些产品应该对如何产生洞察的过程公开透明，以便让用户能够自己控制他们要分享的个人信息。用户可以获得符合他们需求的高质量数据，并且清楚地了解这一过程的实现方式。在未来，他们可能获得多媒体打包内容而不是期刊文章。“是仅仅发表研究摘要，还是通过分享数据、协议和研究方法来实现一键再现您的研究？”奥利说。将来可能会出现一种存放这类打包内容的开放获取平台——好比科学界的Spotify（流媒体音乐平台，国内的同类型产品有“网易云音乐”）。
爱思唯尔在医学教育方面也大力推进新技术，并且于2019年下半年收购了全球解剖学教育公司3D4Medical，它的旗舰平台Complete Anatomy是世界上技术最先进的解剖学平台。这一极具视觉冲击效果的APP在新冠疫情期间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被医学院的学生用于线上学习。2020年夏天， 3D4Medical与爱思唯尔的放射影像库进行了合并。3D4Medical首席设计官艾琳·沃尔什（Irene Walsh）说：“这是我们与爱思唯尔进行的第一次整合。放射影像通常都不透明，也比较难以识别。现在你只需要用手指点击影像上的某个部位，我们的软件会自动在3D模型上关联到相应的位置。”
爱思唯尔3D4Medical上的3D模型
沃尔什的另一个关注重点是增强现实。她补充道：“我们正在探索如何远程进行尸体解剖这类的操作。”爱思唯尔的其他医疗技术项目还包括已经面向新冠病毒研究人员免费发布的临床试验数据抓取工具，以及将制药数据整合成为非孤岛式的知识的生命科学平台。此外，实时为医生提供第三方建议的机器也即将问世。
3D4Medical首席设计官艾琳·沃尔什, 在疫情期间享受田园之乐
按下“重启键”
其实,在疫情开始之前，许多公司已经开始试行远程办公，转变也早已开始。例如，信用卡公司Discover Card将其办公室注册为协作场所，而非办公场所。“办公室的主要功能是让大家先聚在一起，然后再散开各自工作。”奥利说。他目前正在对六个运营模型进行测试，并且认为人们很可能会利用这些技术中心进行协作，具体的工作场所则因人而异。这一改变将会减少商务旅行，并且降低公司的环境排放。软件工程总监詹妮弗·沃斯（Jennifer Voss）已经将这些中心视为社区。“人们很想念办公室里的社交互动，”她说。“但是他们不喜欢其他的部分，比如通勤。我一直在考虑如何能在远程办公中保留这些人际互动。目前我们正在尝试增加线上茶歇环节。”
除了在家办公之外，员工幸福感提升的另一个原因是公司在新冠疫情期间所做出的社会贡献。爱思唯尔冠状病毒医疗研究中心提供免费的工具、分析和研究资源。公司的员工自动组成了不同的团队，通过机器学习从数据中找到新的洞察。奥利自己则不断地阅读论文、学习教材，探索是否能够对细胞因子的相互作用进行建模。沃斯认为，“工作的使命感是员工选择爱思唯尔的一个重要因素。在这里，你可以创造更直接的影响。”
和许多领导者一样，奥利也认为当前世界正在经历的事件会加速一些早该发生的变化。他一直都倡导技术领域的多样性，用他的话来说，我们要把握这样的时刻去引领变革。“一个多样化的团队也是更加高效的团队，这是一种更加健康的动态。”他说。他希望更加灵活的工作安排和更强的种族平等意识可以帮助爱思唯尔进一步增强其团队的多样性。
不过奥利所期待的不仅仅是公司团队的平等。“我们已经看到了新冠病毒在不同的群体中产生的不同影响。我们需要将多样性的理念应用于研究领域，并确保在训练那些未来将用于帮助研究人员和医务工作者的算法的过程中消除数据偏见。”他说。
2017年，曾任美国副总统的乔·拜登和爱思唯尔因在“抗癌登月计划”中的积极贡献，获得纽约联合国协会颁发的年度人道主义奖。图为池永硕先生在颁奖典礼上发表致辞。
从环保角度来看也有积极向好的方面。奥利说：“我们真的在重新思考商务旅行的意义，尤其是鉴于它对气候产生的影响。我们已经看到了Zoom（远程办公软件）在集团上下应用的效果，而新冠疫情的爆发让以往可能需要数个月实现的变化压缩到了几周。现在就连我妈都用Zoom，想要回到过去的方式已经不可能了！”
对未来，奥利保持乐观。“我们所服务的研究人员和医务工作者正在应对当今世界面临的一些最严峻的挑战。能够为这场战斗贡献出自己的微薄力量，并且在这种艰难的时刻看到这些研究人员在国际舞台上绽放光彩，得到他们应得的荣誉和赞赏，是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或许，2020年本身就是我们所需要的那个重启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