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讯集团如何将合规转化为企业文化
编织信任之线
在俄亥俄州的乡下，一个清冷的圣诞节早晨，十来岁的三兄妹如往常般扮演起各自的角色。老大变通规则，老三破坏规则，而老二则像个自封的治安官，在满屋子亡命之徒中滥用职权般强制执行规则。
当老二拆开小小的礼物盒时，全家爆发出笑声。里面是一件印着警示语的 T 恤——任何对兄弟姐妹打过小报告的人都熟悉这句话：“告密者必遭报应”。
几个月后，三兄妹的母亲——励讯集团首席合规官 Jennifer Jung 向律师们重新讲述了这个故事。这次她展示了第二件 T 恤，上面印着升级版标语：“告密者远离深渊”。
它虽缺少第一件那种威胁之意，但传达的信息却直击要害。
Jung 说，“我们希望员工能够表达关切，提出质疑。在那些员工敢于发声的企业，团队表现更出色，避免诉讼纠纷，并建立长久信任。”
“告密者遭报应”流传甚久，是因为它道出了人性真相：每个群体都依赖于忠诚。你不会因为有人不必要地在邮件中“回复所有人”就向合规部门举报，也不会因最后一块奥利奥饼干不见了而启动正式调查。但是，当沉默掩盖伤害——欺诈、腐败、骚扰、歧视或危害人员及环境的行为——之时，这便不再是忠诚，而变成同流合污。
Jung 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尔德附近的农场里饲养奶牛、种植南瓜和向日葵、照料三个孩子，她说自己的目标是从合规转向“诚信文化”。
“有人听到合规就联想到复杂的法律要求，”她表示，“遵守法律固然重要，但诚信就是出于自己的本性做正确的事，而非因为别人要求我们必须如此。”
这一信念奠定了励讯集团道德行为准则及其指导性理念的基石：做正确的事。
Jennifer Jung 的女儿穿着印有“告密者必遭报应”的T恤
从规则到责任
励讯集团道德行为准则于2006年推出，每三年修订一次，已经从法律义务的清单演变为共同价值观的宣言——一份“做正确的事”的实用指南。它要求员工在与他人交往时保持诚实、尊重和体贴，在存疑时暂停一下并寻求指导，并勇于发声。
作为回报，励讯集团承诺制定清晰政策、开展公正调查并保护员工不被报复。
“这不仅是合规工具，”Jung 表示，“也是复杂的全球业务的决策指南，是与客户及合作伙伴建立长期信任的基础，是基于‘做正确的事’的成长平台。”
员工对此表示认同。The Ethics & Compliance Initiative（ECI）的《全球商业道德调查》显示，全球仅有13%的员工认为自身的工作环境是合乎道德行为的。而在励讯集团2024年员工意见调查中，员工认为公司“在商业实践中贯彻了强有力的道德行为准则”。
励讯集团道德行为准则阐明了如何避免利益冲突、保护信息、负责任地使用公司资源以及公平竞争。它还明确了应该以尊重、公平和关怀的态度对待他人，以及如何维护安全、包容的工作环境。
励讯集团在全球180个国家和地区拥有超过36,000名员工。新入职员工需完成道德行为准则培训，合规周（2025年合规周时间为11月2日到8日）期间可通过视频、文章和测验强化学习。此外，励讯集团设有诚信名人堂（Integrity Hall of Fame），旨在表彰践行道德行为准则的员工。
员工可以通过多重渠道寻求建议或报告问题：经理、人力资源部、法律或合规团队，以及24小时独立热线“诚信热线（ Integrity Line）”。该热线的“询问”功能鼓励员工在行动前先寻求指导。
举报经筛选分类，若信息充分则启动调查、解决问题，并在必要时采取补救措施。补救措施包括额外培训、正式教育或政策流程改进。2024年，励讯集团共调查361起涉嫌违反道德行为准则的报告，其中47%得到证实并采取实质性行动。
“正义固然重要，但仁慈也不可或缺，” Jung 说，“我们必须始终如一且人性化地对待员工。我们的意图并非抓住任何人，而是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并从中汲取教训。”
诚信实践
对律商联讯南非集团财务经理 Dhiren Maharaj 而言，道德行为准则与其说是合规，不如说是企业文化。
他在德班沿海郊区的布拉夫的家中说道，“在律商联讯，信息诚信与信任是我们使命的核心。励讯集团道德行为准则强化了这一承诺——不仅是规定要求，更是正确之事。合规是遵循规则；道德则是做正确的事——即便无人监督时亦然。”
Dhiren Maharaj
他认为，诚信始于财务。透明的报告和开放的沟通建立信任；优质的数据带来明智决策；内部控制确保责任义务。
“在全球化业务中，许多决策并不是非黑即白，”他表示，“道德行为准则帮助我们应对灰色地带。当员工将这些原则内化于心，他们便不再等待指令，而是开始主动预判风险——这远比事后处理后果要好得多。”
励讯集团发布的《做正确事的原则》支持这种思维模式，鼓励员工遇到模棱两可的情境时，暂停、思考再采取行动。定期的员工与供应商调查能够追踪这些原则的践行效果以及需要强化的地方。
对于拥有道德领导力硕士学位的 Maharaj 来说，他的准则很简单：“保持诚实、透明和公正——即使这不受欢迎。”
持续学习
荷兰的 Linda Buschman 就职于励讯集团旗下的爱思唯尔，在她四十年多的职业生涯里见证了这些原则的演变。
“我加入爱思唯尔时，只有19岁，”她回忆道，“那时还没有道德行为准则——我们只是相互尊重。但随着公司发展，建立共同的道德行为框架变得至关重要。不过，尊重必须发自内心——源于我们作为人的本质。”
如今作为一名专注于癌症与生物信息学书籍的策划编辑，Buschman 长期致力于推动包容性，为来自多元背景的同事提供指导。
然而即便是她，也曾面临需要反思的处境。
为了从经验中学习，她参加了关于微歧视的研讨会，广泛阅读包容性沟通的文献，并与女儿探讨代际语言差异。
“有时人们会故意说伤人的话，”她反思道，“但在大多时候不会这样。我意识到，建立理解的关键在于觉察与坦诚对话。”
这种开放的学习态度体现了励讯集团“相互尊重”的原则，这是支撑道德行为准则的“做正确的事”的承诺之一。
“这关乎倾听、学习，并确保每个人都感到被接纳，”Buschman 在阿姆斯特丹附近的阿尔梅勒家中如是说。
Linda Buschman
她将自己职业生涯的延续归功于这种企业文化：“在我女儿小的时候，我能够兼职工作并持续成长；后来丈夫患病离世，我又能调整适应。我始终能够平衡我的个人生活与爱思唯尔的工作。”
回望过去，她认为道德行为准则如同一部鲜活的宪章，通过共情、反思与相互尊重不断演进。
行动洞察
励讯集团道德行为准则在持续优化——根据反馈、法规以及技术变革进行审查、重新测试和更新。
励讯集团整合检举系统、政策门户和培训平台的数据来识别新兴风险。同时与独立顾问对道德行为准则进行外部基准测试，并在培训课程及员工论坛结束后收集内部反馈。
其中一个重点领域是速度：确保公司能迅速厘清事实、消除疑虑，并在必要时采取行动。
据 Institute of Business Ethics（IBE）统计，仅有略超半数的富时350指数公司公开其道德行为准则。其中仅有57%达到 IBE 认定的“良好”标准，而明确承诺禁止报复的企业占比仅为58%。励讯集团是少数做到了这一点的企业之一。
这一承诺是营造一种让员工敢于畅所欲言的企业文化的核心。Jung 称之为“心理舒适感”——确保员工能提出问题或表达担忧，无需害怕报复。
她表示，每份举报都经过谨慎处理，管理者接受过道德领导力培训，因此当有员工发声时，他们知道如何应对。
“我们给出强有力的回击指令并进行追踪，确保鼓励任何认为自己遭到报复的员工能主动站出来，”Jung 解释道，“同时我们也会对此展开调查。”
这种对诚信的承诺同样适用于被指控不道德行为的当事人：调查必须客观、适度且尊重当事人，确保虚假、恶意或误会的指控不会对其造成不公平伤害。
Jung 认为，强大的道德文化往往通过“不发生”来体现其影响力：更少的纠纷、更少的合规问题和更低的风险。
“秉持诚信文化的企业不仅有更高的盈利，”她说，“还会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吸引优秀人才，赢得长期信任。”
从好莱坞到董事会
Kristy Grant-Hart 并非笔者印象中那种典型的合规专家。她的家在加利福尼亚州拉古纳海滩附近，谈起自己从红毯明星到风险登记员这样新奇的职业轨迹时，她笑了起来。
“我曾担任电视剧《后中之王》的制作统筹员，拍过广告，甚至参与过《未解之谜》的拍摄，”她说道，“后来我开始上夜校，学习法律。当派拉蒙影业和环球影业需要既懂影视制作又精通法律的人才时，我恰好就是那个’稀世珍宝’般的存在。”
Kristy Grant-Hart
如今她执掌 Spark Compliance（ Diligent 旗下品牌），为数百家跨国企业提供合规咨询。近期她有机会参与评估励讯集团的合规计划，她表示：“励讯集团拥有我所见过的最完善的合规计划之一。”
她补充道，励讯集团最突出之处在于其持续改进的承诺。“合规计划永远不会终结。监管机构不断发布新指南，标准持续提高。五年之前的先进事物如今已成为基本要求。”
她认为下一阶段的关键在于企业如何有效运用技术来连点成线。“合规领域兴起了对人工智能探讨的热潮——人们如何利用它、实现什么功能，”她说，“而采用那些能更便捷地识别趋势与洞察的产品，将引领我们更快地迈向未来。”
她补充道，这种渐进精神体现在励讯集团的企业文化中。“他们是一家高度数据驱动的企业。对于一家植根于科技的公司而言，这并不令人意外。令人振奋的是，他们真正地在理解合规数据方面有所投入。”
她坦言，合规团队至今仍可能像警匪剧中的内部事务部门那样被谨慎看待。“做好这份工作需要特殊的性格特质，”她说，“合规官必须参与到业务中，与员工接触以展示自己的身份。他们需要有人情味，员工才愿意与他们交流。”
“大部分举报者会先向公司反映，”她补充道，”如果不被理睬才会愤怒地去找监管机构。拥有敢于发声的企业文化大有裨益，其中包含禁止报复的相关培训。”
电影从业经历仍深刻影响着她的理念。“由于我拥有讲故事的工作经历，所以我无法忍受枯燥无趣，”她爽朗地说道，“尤其是反垄断领域——它太复杂了——必须借助各种故事，否则难以令人理解。”
对 Grant-Hart 而言，合规与其说是官僚主义，不如说是交流互动。“如果你能让它变得有趣——创意视频、游戏、奖励等——真的会有效果。它充满了创造力。”
诚信的无声力量
从 Jung 位于俄亥俄州的农舍，到爱思唯尔在阿姆斯特丹的编辑部，再到律商联讯在德班的财务团队，有一条主线贯穿了励讯集团的企业文化：做正确的事是每个人的职责。
正是这条主线将政策转化为实践，赋予励讯集团道德行为准则真正的力量。它在每日数千个微小决策中默默延续：点击“发送”前稍作停顿，质疑捷径的合理性，在行动前寻求建议。
Jung 自称是规则遵循者——如同她第二个孩子——但她认为规则本身并不足够。“如果人们害怕犯错，就会掩盖错误。当他们即使坦诚也感到很安全时，问题才能更快解决，人人都能学到东西。”
她补充道，“做正确的事”在实践中意味着：不追求完美，但是愿意直面真相并付诸行动。
